旧时代的淮安婚嫁习俗 / 沈光祖

旧时代的淮安婚嫁习俗 / 沈光祖

自古以迄于30年代，男婚女嫁，遵行“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、门当户对、八字相合”的原则，婚嫁有议婚、相亲、订婚、通喜信、晾嫁、送嫁妆、结婚（迎娶、拜堂、闹房〉、回门、双请和会亲等礼俗，丰俭各随民便。“五四”以后，大力提倡自由恋爱，文明结婚。抗战时期，兵荒马乱，多草率完婚。建国后，《婚姻法》规定婚姻自主，封建婚姻受到冲击，婚俗也起了巨大的变化，下面仅就旧时代的淮安婚嫁习俗作些忆述。

一、议婚　提亲说媒，必须门户相当。俗谓“板门对板门，笆门对笆门”。双方家长的身份、家产和社会地位都要对等或相近，

“养女攀高亲”，男家要高于女家一些。议婚时，男家要探询女孩的品貌、性情和有无残疾，女家也要打听男方的兄弟多寡、父母姑嫂是否贤良特别是家产厚薄等。尤其重视对方的骨根正否（即有无狐臭）。—般知情人大都讳而不言，生怕影响别人婚姻而有损“德性”。如双方认为合适，即由媒人先把女孩的生辰八字（即年月日时）传给男家，俗称“送火纸帖”。由男家将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交算命先生合婚。（即出生年、月、日、时配以天干、地支，两字一组，四组共八个字，如甲子年、乙丑月、丙寅日、丁卯时故称“八字”）。又有：木生火，火生土，土生金，金生水，水生木；水克火，火克金，金克木，木克土，土克水；谓之相生相克。再看生肖属相是否相配，如属猪的配属鼠的，属马的配属蛇的，牛配鼠、虎配猪，羊配兔，马配狗等都为相宜。俗说：“红蛇白猴满堂喜，青兔黄狗家财百斗。”男家求亲，最忌属虎属羊的姑娘。“虎进门，必伤人”，“龙虎相斗，必定短寿”，“两只羊，活不长”。还认为“白马犯青牛，羊鼠一旦休；蛇虎如刀错，龙兔泪交流；金鸡怕玉犬，猪猴不到头。”旧时男女生辰八字，唯合是从，唯克是禁。年龄以男大于女两三岁为宜，但不可大六岁，俗说“犯六冲”。女方也可大男方两、三岁，俗说“女大三，搂金山”。故有谎报年龄或贿赂算命先生只说吉而不说凶，最后写成婚书成为定局。

二、相亲　在男家叫“相媳妇”，在女家叫“看女婿”。由媒人分别陪同对方家长在约定时间和场所相看。成年女孩特别是大家闺秀日处深闺内院，不轻易抛头露面，所以很难见到本人，那就看她兄弟的长相，俗说：“买衣服看袖子，娶媳妇看舅子。”如果约在男家兼看男孩，届时女方家长进门“三相”，注意男家的成员及经济状況，如果男孩或女孩，身有残疾或缺陷，其家每每串通媒人，另以兄弟、姊妹或他人年龄、面貌相近者冒充，鱼目混珠，骗过对方，俗叫“串媒”。现在由介绍人撮合，男女双方直接见面交谈，不再出现上述这些现象了。

三、订婚　又称定亲，下聘礼或过茶礼。说媒的多是妇人，过去还有职业性的媒婆。婚姻说成之后，男女家另择体面人物为媒，谓之“大冰”，俗称“保山”。如果合婚得吉，两相满意，由女家择定良日，男家备齐礼品，将已写好的“乾造”和“庚柬”上联放在拜匣内，上绕红绿两根绣花线，谓之“鸳鸯扣”。由保山率领、送至女家。“庚柬”用红纸做成，正面“囍”，另一面书写“乾造”、“坤造”。“庚柬”在下聘时由女方填好“坤造”及“庚柬”下联，由保山带回。举例如下：

“易曰乾坤定矣，诗云琴瑟友之。”

“鸳鸯扣，扣鸳鸯，鸳鸯扣定；鸾凤书，书鸾凤，鸾凤书成。”

“朱陈一村而结好，秦普两国以联姻。

“日在东，月在西，天上生成明字；子居左，女居右，世间配就好人。”

“乾为天，坤为地，天长地久；福如海，寿如山，海誓山盟。”

“人交好友求三盖，士有贤妻备五伦。”

　　　造坤　造乾
　（名姓女）（名姓男）
　姬　　×　　×　苏
　子　　年　　年　才
　彭　××　××　郭
　年　时月　时月　福
　　　建×　建×
　　　生日　生日

注：（1）采用干支记时法（自右向左读）。
（2）据生辰字数多少增減“建”，使字数成双。

礼品主要有：金银首饰，绸锻衣料，绢花和绒花，干果和茶食，对雁和茶叶。礼物酌情办理，量力而行。如富有人家首饰可送四谖（xuān）四实，谖即包金包银，实即实金实银；普通人家送银首饰，贫家下户酌送聘金，钱数必定含“6”，如66、166等,对雁和茶叶遵照古礼是必备的。雁是“信鸟”，取其按时南北而不失节；以茶为礼，取其不可移植。活雁不易得到，便用琉璃制成对雁，或以松枝扎成仙鹤，以鹤代雁，取“松鹤遐龄”的吉庆，还可用鹅、鸭代雁。茶叶要用四只锡罐盛满，上罩以红纸剪成的“囍”。所送干果，应是红枣、花生、桂圆和栗子，取“早生贵子”（谐音）之意。当日男女双方置办定亲酒。女家收受聘礼后，必须还礼。如退回一部分食品，或赠送男方鞋帽，取头齐脚齐之意。女家以礼品祭告祖先，将茶叶和绒（绢）花分送亲眷。从此，“乾坤已定”，理无反悔。

现时订婚并不具有法律效力，不是婚嫁的必要程序。但在谈对象时，经双方认可，仍习惯于男女合影。并视男方经济条件，酌情赠送女方手表、戒指、衣料等礼物。

四、通喜信　旧时多幼年定亲，个别的“指腹为婚”，成年后如男家将择期迎娶，必须在两三个月甚至半年前便请保山正式通知女家，俗称“通喜信”，或“看日子”。由媒婆至女家询问姑娘的“小日子”，即月信是上半月还是下半月，以便择定成婚吉日。若娶亲时适值新娘月信来潮，则有“红马上床，家败人亡”之说。事先，男家将男女八字送算命先生诹吉（即商定吉日），择定无冲犯、无刑克的良辰，用全红喜柬书明新人沐浴宜何时，水倾何方，新人上轿何时，合卺何时，避忌何人，备请女家知照。同时，男家把应给女家的聘礼，如衣饰、聘金、酒肉食品及筵席（折成金额）要如数由保山送到女家，并带去大红喜帖，上写“择定某年某月某日吉时迎娶，伏希金诺”。女家收到礼品后，即在大红喜帖上写“允吉登嘉”回复男家，表示同意。“只有女家争礼钱，没有男家争赔奁”。男家富有，聘礼丰厚，女家不用争。而普通人家对此多有争议，全凭保山从中斡旋，俗谓“媒人跑断腿，抹遍嘴”。聘礼的轻重，视家境贫富而定。男家必须制成一套“五子衣”，于迎娶时送至女方。通喜信时，媒婆向女方索取裙袄式样及尺寸，并开具清单，供男家备制，结婚那天，新娘即穿“五子衣”到男家，内外一新，不带娘家半丝半缕。有些人家辛苦忙碌了一年，略有积蓄，常选择农历腊月下旬送灶后娶亲。相传腊月24日灶王爷上天言事，家中无神看管，嫁娶皆宜，不分贫富，往往在此时为子女操办婚嫁喜事，俗说:“有钱没钱，娶个媳妇过年。”

五、晾嫁　婚期择定，待嫁姑娘即忙于婚前的准备，有些细致的女红，如嫁衣、绣鞋等，多由姑娘自己做，有些衣服则请女“全福人”（夫妇、儿女双全）缝制。临近佳期，姑娘的舅母、姨娘、婶娘和姑母等将分别带她去吃“晾嫁饭”，并赠送胭脂、宮粉及衣物等，谓之“添箱”。

六、送嫁妆　吉期前一二日，女家请全福人“装箱”。届时将所有陪奁分装在抬盒里，两人一抬，由保山领送至男家，中等之家，约为二、三十抬；富户多至四十抬、六十四抬甚至上百抬。其中多为家具、箱柜、衣服、被褥、首饰、妆奁、器皿等。家具有半堂与全堂之分，四椅两几谓之半堂，另加八仙桌和条几则称全堂；室内有方凳圆杌和矮杌、寝凳等件。箱柜分为一箱一柜、两箱一柜和四箱两柜三个档次，俗说：“有箱有柜，到老不受罪”。衣服有单、夹、棉、皮、纱四季服装，衣料不外绫罗绸锻和麻纱等类。被褥铺盖成双，有一铺一盖、两铺两盖，更有四铺四盖。梳妆台包括镜箱和化妆品器，镜箱表层系一面可供启放的方镜，下设三层抽屉，内置梳、栊、篦及挑簪等，也可放常用的金银首饰，如耳环、耳坠、钗头、如意簪以及挖耳扒等。化妆器皿则有粉缸、油缸、胭脂缸和泡花缸。梳妆镜有方镜、圆镜、椭圆镜和菱花镜等。茶具、酒具、餐具和盥洗具以及取暖具等器皿，古代讲究经久耐用，多为铜器和锡器，近代始渐以陶瓷器和搪瓷器代之。豪富者则以田地（地契）房产（房契）陪嫁。所有嫁妆，悉数具录于奁簿之中，奁簿又称奁谱或奁目，没有铺盖的嫁妆曰奁目，有了铺盖的则称奁谱，当然其他内容也必然丰富。遵照古制，前四抬为状元牌坊、对雁、茶叶锡罐和团圆宝镜，皆属象征性的吉祥物。而奁谱（奁目）所记载的每抬嫁妆，其字数必须成双。如：一、状元牌坊全副；二、琉璃鸿雁成对；三、茶叶锡罐四只；四、团圆铜镜连座成套；五、百子净桶脚桶成双；六、龙凤铺盖四床等等。小户人家仅八抬至十余抬，再次仅备女子常用之物，雇人送去，不上抬。虽说“没有男家争赔奁”，然而，嫁妆越多越风光，是女家的体面，二可替女儿在婆家争宠，也借此炫耀富有。为此，有些人家不惜变卖田产，贫困者求亲吿贷为女儿置办嫁妆。俗说：“陪不尽的闺娘，过不尽的年。”以致形成好虚荣、爱铺张、靡费财物的不良风气。在城区，送嫁妆必须绕道多子巷和麒麟巷，以求多子多福。嫁妆送到后，男家请全福人整理好被褥，媒婆布置新房。当晚高烧红烛，请亲友吃“暖房酒”。并将迎娶新娘的花轿置于堂屋中间，挂灯结采，谓之“暖轿”。当夜，由一名男童陪同新郎在新房里同眠，俗称“压床”，预兆来年生子。

七、结婚　包括迎娶、拜堂、赞菜和闹房等礼俗。

（一）迎娶　男婚女嫁，在男方叫“娶亲”，在女方称“出门”（即出嫁）。吉日上午，视到女家路程远近，男家择吉时，请保山带领花轿和仪仗执事，前往女家迎娶。明、清时期（民国以后一度还有），凡官宦之家，在执事中有“高脚牌”，将其三代功名写在上面，派人扛着，牌子有两种：一是出身，如“状元及第”、“賜进士出身”、“某某科举人”等；一是官爵，如“礼部尚书”、“光禄寺卿”、“某某县正堂”等，仪仗队由二人并列鸣锣开道，其次是顶马（即由一男家穿礼服骑一匹高头大马走在花轿前面），“肃静”“回避”牌先导，成对的灯笼、火把、吹鼓手，并旗锣伞扇和金瓜钺斧等，排列成行，将花轿前护后拥，向女家进发。花轿有八人抬的也有四人抬的，轿围用红彩缎制成，绣有龙凤呈祥的图案，帏幔低垂。轿顶上装有九朵莲花，正中竖有“麒麟送子”的模型。一般人家就坐两人抬的小轿。陪（伴）娘和使女也各乘一顶小轿。下午花轿起轿前，由全福人点燃红纸绕花轿三周，谓之“熏轿”；并用一面铜镜和一本《万年历》向轿内晃照几下，谓可祛邪。花轿到达女家门前，女家燃放鞭炮迎接，要“开门封子”，主家款待迎亲人众。接着，鼓乐催妆，女家由全福人为新娘换装，梳头化妆，俗称“上妆”。新娘自几天前便逐渐减食，吉期当天仅吃两只鸡蛋和桂圆，谓之“饿嫁”。新娘凤冠霞帔，绣袄罗裙，头盖红纱，脚穿绣鞋，时辰一到，多在内室上轿，如在堂屋门口上轿，即用红布铺地，新娘由伴娘和使女搀扶，走在红布上，足不沾地，也就是不把一粒泥土带到婆家去。新娘上轿前，要在轿门上挂一面镜子，一只筛子，一本《万年历》和一棵万年青。万年青象征长寿，其它辟邪。俗说：“媒婆跟着食担走，说出理来把钱。”花轿从进门到出门赏给媒婆约有20种喜钱封子。新娘上轿后，三面轿帘都放下，从外面是看不到新娘的。其母在花轿出发后就坐在房中“心肝、肉呀”的哭喊，否则新娘生子可能是哑巴，花轿按预先确定的路线向男家进发。

（二）拜堂　花轿到达男家门前，即燃放花炮，花轿抬至内宅，新娘由伴娘服侍下轿，这时须用筛子罩在新娘头上，俗谓可挡凶煞；轿前放一马鞍，让新娘从马鞍上跨过，预祝平安；新娘由伴娘、使女搀扶，走在红毡或布袋上，直到堂屋供案前。其间新娘要跨过火盆、窝折等物，新娘每跨一物，喜娘即随口唱道：“新娘跨马鞍，一肚养十三”，“新娘跨火盆，大人养小人”，“新娘跨折子，年年坐月子”等。习俗“妇姑不相见”，新娘从正门入，公婆须回避。婆婆怀抱升筒，坐于侧室，祈求早日抱孙。进堂屋稍亊休息后，新郎居中偏右，新娘居中偏左，行大礼先拜天地，后拜高堂（父母），然后夫妻对拜，最后依次拜见亲友中的长辈、平辈等，俗称“拜堂”。

（三）赞菜与团圆晚宴　所谓“赞菜”是新娘到婆家第一天晚上为她举行的一次隆重宴会，新娘这一席置于厅房中间，系开席坐即新娘一人居首席，两旁各有1一2位少女陪席，迎面悬桌帏，伴娘侍立于新娘身旁，东西两边各置若干桌酒席，由亲友及族人入座，谓之“搭席”，在宴会进行中吹鼓手在一旁伴奏。由于这是男方接待新娘的第一次晚宴，仪式非常隆重，从开始入席直至就座、敬酒、上头菜，每一环节均由男家主妇（即新娘的婆婆、太婆或族中辈份最高的女性）担任主持人，在经过上述每一程序时，主持人均施以万福，新娘则以跪拜大礼答谢，伴娘在一旁唱道：“××太太给新人赞菜，新人不敢当，这旁有礼了。”仪式虽然隆重，完全是一种形式，新娘坐在席上，只是象征性地实际上一点东西也不吃，有些菜肴甚至还是半成品就捧上来了。而两旁搭席的宾客就完全不同，既吃且喝，宴会大约延续一小时多些就散了。新娘完成赞菜程序就回新房休息。

团圆饭不同于赞菜，它是在新婚第二天晚间举行。新郎的父母、兄嫂、弟妹及新郎新娘均入席，全席无一外姓人，即使已出嫁的女儿一般也不参加。在吃团圆晚饭的席上，不仅所有参与者均开怀畅饮，新娘也和“赞菜”时不同，由别人敬菜或由伴娘代为举箸，当然新娘不同于其他人，多少吃一点。这也可以说，借这机会全家骨肉相互见面了。

（四）闹房　当赞菜结束，亲友宴毕，就开始闹房了。一般的方式有二：一是成年人戏谑新人，或者闹新郎的父辈或兄长等，也有闹及伴娘的。俗说：“闹发、闹发，越闹越发”。二是由一群男童进新娘房唱喜唱，有独唱，也有合唱，歌词如：“红烛亮堂堂，我来看新娘。一看新娘手，手似花香藕，藕上结莲花，状元出你家；二看新娘脚，脚似家菱角，菱角尖又尖，新娘美如仙；三看新娘腰，腰里有荷包，新娘如不亲自送，我们就要伸手掏。”唱毕，由伴娘将喜糖和云片糕分给各人，儿童便一哄而散。或请民间歌手在新房中清唱淮调和小曲，并有乐器伴奏。闹房中，也有一些粗俗不堪的言词，也有一些恶作剧的粗野行为，往往造成不欢局面，甚至酿成悲剧。一般到九、十点钟，再经媒婆和伴娘好言相劝，闹房的人也就到此为止。“送房”时由两位男性未婚青少年分别手捧花烛，引导新郎走入洞房，嘴里一递一句地说：“手捧花烛亮堂堂，我送新人入洞房，今日洞房花烛夜，来年生个状元郎。”新房窗上贴着一张红纸，由男全福将一把红筷子，戳通窗上红纸，撒到新房里，喜娘唱道：“戳的快，养的快，发财发福万万代。”送房、闹房的人先后退出洞房，这时新娘坐在床西头，新郎坐在床东头，谓之“坐富贵”。全福用团圆镜让新人共照，然后行“合卺”礼，即新夫妇互饮交杯酒，媒婆随之退出。

八、回门　新婚第二天早晨，伴娘送来一碗莲子汤，新郎与新娘同吃，取“连生贵子”的吉祥。吃毕，女全福给新娘梳妆绞脸，俗称“开脸”。化妆后，伴娘引新娘去给公婆及诸长辈请安，献茶敬烟。一切都由伴娘代问代答，新娘一言不发，俗谓“闷声大发财”。然后，新郎新娘分坐两乘绿呢大轿，仍用迎亲的仪仗执事，同去女家，俗称“回门”。这天算是女家的正日，大宴亲友,设盛筵款待新姑爷，两位伴郎相陪，于正堂之上开席坐，新郎岳父或女方族长亲自为新贵人抱拳拱手送酒安坐和“道菜”。新郎側立一旁作揖或叩首答礼，席间很少动筷，即使吃点也是象征性的。下午，一对新人叩拜女方尊长亲属后，仍乘轿回到男家。当新娘回门的时候，男家女眷将新娘陪嫁的衣箱打开，箱内必定以裤盖面，取开箱见库（裤）的吉庆。并翻乱箱中衣物，俗称“倒发”。

九、双请和会亲　新婚第三天，新娘下厨房做饭，即所谓“三朝入厨下，洗手作羹汤。”新娘把豆腐切成小方块，放在锅里用油煎，伴娘在旁说吉利话：“豆腐煎得黄，来年生个状元郎。豆腐煎得跳，新人就坐八抬轿。”这天，女家派轿或车来接姑娘“归宁”，并请姑爷同往。当日，姑娘在娘家，姑爷在岳家，就不再受拘束，说笑玩乐，尽兴而归，谓之“双请”，再隔一天新夫妇同去，谓之“双带”。婚后新娘首次过生日，男家备请帖，邀请女方的舅父、姨父、叔伯及姨表兄弟等近亲至戚光临，谓之“交生日”。主人敬献三道茶：清茶、甜茶和莲子茶，然后参加酒宴，并与男方亲戚相识，也就借此“会亲”。亦有婚后不久由男家择定日子邀请女方亲属会亲，不一定等到新娘过生日。在“回门”或“双请”、“双带”的那天，新娘的母亲总要同新姑爷直接交谈一会，无非是介绍女儿性格和特点，希望女婿及公婆多多谅解、体贴的客套话。

过了三朝，婆母令新媳妇缝一条裤子和补上一双袜底，一来试看一下新娘的针线活，二来图个吉利。俗说：“要得富，做条裤；要得发，补双袜。”

婚后满一月，新娘就可以在娘家留宿，第一次住四天，第二次住八天，谓之“四平八稳”。第二年的农历六月初二，也是接近酷暑的日子，新媳妇沿习要回娘家过夏，届时婆家要给她做一身夏布单衣。新娘住到当月十四日下午，便要回到婆家过六月半，届时妈妈也送女儿一身夏衣，通常是蚕丝的，另外还送她一把芭蕉扇和一把雨伞，俗称“住夏”。

在婚后一年或三年甚至较长的时间内，一年三节，娘家要给姑娘送“节礼”。如端午节备齐粽子、透糖、片粉、蛋糕、鸡、鸭、鱼、肉八件礼品，装成一担礼盒，一头是捧盘，另一头是提盒，送往男家。中秋节和春节，除鸡鸭鱼肉外，分别改为月饼、百子藕、石榴、芋头和粘米面、花生、桂圆、栗子等。男家在收受礼品时，必须璧回两件品味较高的礼物。

十、其它婚俗

（一）招婿　又称“入赘”、“招女婿”、“倒站门”。有人膝下有女无男，且有家产，父母不愿女儿出嫁，招男性入女家为婿，并改从女姓，享有女家财产继承权，赡养双亲，为其传宗接代。但入赘的女婿常受女家族人的歧视和欺侮。传至第三代，即可恢复男方原姓，谓之“还姓”。这种习俗农村多于城市。

（二）童养媳　中等人家有子嗣，童年时期就收养外姓穷人女孩为媳，成年后与自家儿子成婚，俗称“圆房”。被收养的女孩，叫“童养媳”，亦称“团圆媳妇”。童养媳在男家负担繁重家务，常常遭受体罚和精神上的摧残，这种习俗亦以农村为多。

（三）过汤冲喜　男女双方经过订婚以后，女方即属男方家人了。如果男方父母或祖父母其中有一人身患重病，久治不愈甚至已经到了垂危阶段，儿子或孙子也已成年，家里就剩这时候为之完婚，谓之“过汤冲喜”，也了却一桩心思。所谓“过汤”意即迎娶媳妇过门为病者侍奉汤药，以博取病者的喜悦，借以驱逐病魔。若男方身染重病，也可即时迎娶完婚以冲喜。这是在特殊情况下不得已而为的一种习俗，男家提出后，女家往往是勉强同意，也有严词拒绝的。

（四）寡妇改嫁　亦称再醮。封建礼教要求妇女“从一而终”，也就是说不许再嫁，遂有“守活寡”和“望门寡”等陋习。“五四”以后，妇人丧夫守寡者渐少，但也有些夫家趁其改嫁索取礼金，在农村穷小子欲与某寡妇成亲，因备不出财礼，就实行抢婚。男方择一吉日，约好亲友数人，于晚上明火执仗，驰至女家，将寡妇抢回家成婚，婚后亦无人干涉。

旧时婚嫁礼俗，迷信忌讳多，渗透了封建意识，同时，也反映出人们祈福求安、娶亲生子、传宗接代和光耀门第的心理状态,以致形成一套繁文缛节，世代相沿。然而，毕竟是富而好礼，人穷则礼不周。建国后，人民政府颁布了《婚姻法》，规定男女平等、婚姻自主和禁止童养媳等，使婚姻关系不断有了很大改革。但在人们的观念中，总认为婚嫁是终身大事，必须认真操办。当前是新风与旧俗并存，良俗与陈习同在，但求广大男女靑年华而不奢，符合时代的需求，做移风易俗的革新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