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安为江北咽喉,运河直贯,帆樯停泊之所也。然运河而外,无高山大川,惟城内西北隅有勺湖,可以游览耳。时当夏季,天气晴明,薰风拂面,余与数友,约买舟作勺湖之游。及期,早起,坐而假寐。未几,诸同志先后来,携手出游。步行里许,至河滨,舟子停棹以待。登舟后,见河西岸芳草鲜美,落英缤纷,几疑武陵渔父之入桃花源也。复前行数武,忽见一桥,如长虹卧波。其下水流曲折。舟子吿予曰,此即勺湖也。游湖之人,来往如织。或饮酒,或弹琴,或咏诗,或唱歌。古人谓一觞一咏,亦足以畅叙幽情,良有以也。于斯时也,高瞻远瞩,见有古柏苍松,参差起伏,崇楼杰阁,金碧辉煌者,蔡公祠也。荷香馥郁,莲叶田田,浅碧深红,辉映于四壁者,老君殿也。雉堞之上,草色青青,有楼耸然而立者,北角楼也。古寺之中,危楼百尺,时有飞鸟巢于其上者,文峰塔也。至若上出重霄,下临无地,四面波光,时隐时现于回廊之间者,大悲阁也。游观至此,不觉乐而忘归。一转瞬间,送夕阳,迎素月,渔火点点,樵唱声声,群鸟归林,炊烟四起。于是乘兴而来,兴尽而返矣。不揣谫陋,作斯文以记之。
原载上海《少年》1915年第5卷第1期,照片为本文所附。作者时为淮安私立沈氏学塾学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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